04
这辈子参观神殿的次数不多,不过,因为是伊南娜女神之城的臣民,我也算是参拜过的。
新年啊,胜利日啊之类的时候,我也会借着商人们趁机大甩卖的机会去买点东西,这就可以算是参拜女神了吧?
毕竟我们医者的神明……伊辛的城神们,实在太过遥远,我付不起长途旅行的费用。
所以这样豪华的参拜阵容大概是人生中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
我悄悄藏起握在手心中的陶制小狗,那是我自己捏出来烧好的小玩意儿,对我而言已经算是精致了——
直到我看到我的病人准备好的参拜供物为止。
数十个大小不一的陶俑,全部被塑成了虔诚的双手放在胸前的姿势,有男有女,有主有仆,甚至还有个可爱的孩子……
“这未免也太精细了吧!”
我目瞪口呆。
“会吗?”
替他将供物抬上塔庙平台的仆人们退下,只留下某个书吏汇报了情况之后也退到了远处,金发的王不知是破罐子破摔抑或是完全不在乎我会不会说出去,用跟从前不同的真实态度道:“这只是王家最普通的东西罢了。”
……请不要炫富了,好耀眼!
“你不会也想说什么平等之类的吧?”他哼笑道:“别让我在举行仪式前觉得无聊啊。”
“我看起来像那种人吗?”
我将手中的陶狗放在那些精致的陶俑前,道:“不过,在对我有利的时候,是的,请神明将我的陶狗和您这堆玩意儿视为平等的东西。”
“……你的妄想倒令人发笑。”
他转身向着台阶的最上层迈步:“跟上来。”
据说塔庙最高处的平台是神降临之处。
我能理解这种想法,毕竟以人力筑就这样的高台是件非常了不起的事。
不过我怀疑他们觉得神会在这降临是因为……
实在太晒了!晒到头发昏!
地面上的乌鲁克城中规划整齐,种植着高大的枣椰树,对行人而言是最好的遮阴之物,但是显然是不会有祭司在塔庙的平台上种树的……
我身边的男人穿着完全不同于这个时代多见的风格的衣着,露出腿的束脚裤和穿和没穿一样的小马甲究竟有什么意义令我颇费猜疑,而我则严格地按照这个时代的女性的做法,穿着紧身的上衣和到脚踝的长裙——这一身是我特地为了各种节日和从前的相亲之类的场合准备的节日套装,如果用我上一世的说法来表达的话……
是一件魅力-10,庄重+20,舒适-20的套装。
“您穿着这样的裤子不会走光吗?”
因为爬台阶很无聊我向他搭话:“而且您之前来的时候难道披肩里也穿着这样的……”
“……你在乱想什么?”
他趔趄了一下,站住后才道:“这与你的治疗无关,杂种。”
“……也对。”我东张西望道:“今天一个人也没有啊……”
“为王祈祷生命之力,难道还要让其他人在场吗?”
他冷哼道:“假如不是因为你……本来你连踏足此地的资格也没有。”
……怎么,这里还要收门票吗?
“要不我先下去?”我转身示意:“让您和伊南娜女神单独待一会?”
“那就先送你的陶狗下去吧。”
他拿起我的作品道:“免得玷污了神的眼睛——”
“我觉得还是一起上去比较好。”
我认真地拎起裙摆,对他严肃地点头:“治疗师需要陪伴在来访者身边的,请让我陪着你。”
用狗威胁别人的人最差劲了啊喂!而且如果我是猫党你要怎么办!
……不过还是算了,捏不出猫的人没有资格自称猫党。
女神自然不会来。
悲悯的女神啊……说是这么说,但是我可不觉得这位好战又好色的女神会降临,而且他不过是个凡人……号称什么三分之二神血的,难道他是三倍体无籽西瓜吗?等等我是不是发现了他不行的真正秘密?
但是他站在祭坛的正中,王者之姿挺拔至极,只是因为整个平台太过宽广而显得有些孤独——
这正是祭坛类建筑物的效果,用这样的方式来衬托神的伟大,显示人的渺小。
虽然我的感性会让我产生孤寂与悲凉的情绪,但是我的理性已经有力地驳斥了它们,并且正在努力地把它们扫进垃圾堆……
“已经离开的神明不会再来了。”
他突然开口道。
“她已经不会再回来了。”
他这里使用的人称代词显然是指一位女性,而且,是与我的治疗相关的女性——
“她为什么会离开呢?”
“神明之心,谁又知道呢。”
眼前的国王冷淡地叹息道:“也许是因为这个世界已经不再是那个世界了。”
“……是吗……”
我顺着他的视线抬头,在顶部大平台的前方也同样有着女神的巨像,这是这个时代所能做到的最接近神的方式了。
“也许她的离开也是一种预示,您可以寻求新的生活。”
我小心地试探道:“您是怎么想的呢?”
“……你是不是以为我在说爱人之类的事?”
他突然转向我道:“你以为我和伊南娜是……怎么可能!”
“……不,您想多了。”
我转过头避开他的视线:“再说了国王本来也和女神是那样的关系嘛。”
“平民是这么想的吗?”
他不屑地哼笑道:“哼,很好。”
……………………本平民觉得仿佛受到了歧视!
“当然了,平民们就是这样的嘛~”
我拿起我的小狗,确认放在手心中之后才道:“小时候平民们经常会讲您的罗曼史,什么夜闯新娘的房间啦,一夜七次啦,被恩奇都先生从房里拽出来啦什么的……真的很精彩呢!”
“……”
不好意思,眼神是杀不死人的,更何况现在太阳这么晒,我根本看不清你的眼神!
“话说回来,年轻时这么荒唐,年纪大了不行才是正常的吧?”
我手抵着侧脸思考道:“我记得男人一生中射出来的量恰好是一个可乐瓶?至于是600还是500毫升的我已经忘记了呢……那么就算您600吧,所以您年轻的时候用掉了,年纪大了当然就不会有了吧?”
作死是什么样的感觉,我算是体会到了。
明明他不是神,我却感觉得到这晒得人想死的高台上突然有了阴云。
啊,起风了——
“对了,恩奇都先生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我记得我还小的时候,他在八卦故事里起初是个野兽,后来变成了改变了国王的大善人,最后就突然间消失了……好像是对我来说也很重要的某一年?
“……我已经忘了。”
那片云突然飘走了,但是风却没有停。
那位国王背对着我,用最平静的声音道:
“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不,很显然,这是很重要的事。
因为,他的声音,正在细微地颤抖。
假如我是个温柔的女主角想要成为王后什么的,应该就在此刻从后面抱住他然后深情地对他道:“你还有我在。”
但是想想与其这么做……
对不起,我更愿意把手从他裤子的前开口里伸进去然后握住他的哔——质问他为什么不行……
不过要是我这么做了他会彻底不行的吧。
“……我们要站到什么时候?”
既然不会有神降,他自己也不相信神明的存在,那么伊南娜的暗示显然毫无作用……唯一的用处是让我见识了下王家的排场,以及见证了手艺发展的高峰。
“你为什么会是医者。”
他像是收拾好了心情,率先迈向下楼的阶梯,闲聊道:“通常这种职业要子承父业吧,可是你很年轻,似乎也没有兄弟姐妹……”
“我父亲很早就去世了,我的教材是他的笔记,以及我本身自己的知识。”
相信他能听懂我的话,因此我也没解释:“他十几年前就因为医疗事故不在了……”
假如是阿什普就不会遇上这种情况,如果是药师,病人在接受药物治疗后立即死亡,就会被砍掉一只手。
这个年代可没有抗感染的办法……发高烧很可能就会死。
“……不是也能通过交罚金了事的吗?”
国王也许很了解法律是如何制定的,但却不一定明白,有时候,律法的施行程度是由上位者的心情决定的。
“因为下令砍下他手的人是国王啊。”
我对他笑道:“就是你哦,吉尔伽美什君。”
“因为他正巧是最后一个为恩奇都诊治的医者。”
“……你接近本王的目的是什么?”
他抬起手,后退几步,摆出了战斗的姿态。
我抬眼顺着阶梯向下望,他的部下们似乎已经做好了迎接主人归来的准备了。
“因为我爱上了来找我的那个国王。”
我前进两步,他并没有再退,但我们的身体也因此几乎贴在一起——我压低声音对他道:
“我希望能将您留在我身边……即使只是一丝气息,也好过永远生活在普普通通的人群之中,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您是我想要攀爬的枣椰树……”
“你的手在做什么!”声音的主人不知是愤怒更多,还是羞涩更多呢……但是显然我不能再这么刺激他下去了。
“啊,这样也没反应吗?”
我举起双手后退两步示意自己的纯洁:“只是想看看您有没有因此稍稍兴奋一点……毕竟这种意料不到的状况会刺激肾上腺素的分泌……”
“你父亲的手是被我砍断的也是在骗人吗?!”
“我不知道,大概不是。”
但是,的确是与恩奇都的消失发生在同一年。
“不过,如果您想查的话,也能查得到吧。”
收起了斧子的国王对我所做的事不屑道:“你这是想让本王帮你查出那个人是谁?”
“我不是在想办法为您治疗吗?”
我故作惊讶道:“只是,这一次的疗法失败了……下一次,还是继续谈话吧。”
反正他不会相信我……倒不如,让他彻底怀疑我,调查清楚后再重新建立信任。
当然,更重要的是,这样,咨询的次数和费用又会增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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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裤子前面伸进去摸XX这个是那谁教我的……